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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思想的历史地位与当代价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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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才里 发表于 2016-4-19 17:17:1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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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* 此文是2015年9月17日在德州学院的讲座的录音整理稿。该活动由山东大学儒家文明协同创新中心、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、德州市、董子书院合办。)


    非常高兴有这个机会来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一些想法。但是,说老实话,我不是董学专家。在座的有很多董学专家,让我来讲,属于典型的班门弄斧,呵呵!当然,我对董子也有一些想法,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写成文章。今天趁这个机会,我把我的想法讲出来,向大家、特别是在座的董学专家请教。


    从昨天开始,我们在董子书院进行研讨,主题是董仲舒的思想,大家特别关注董仲舒思想的地位问题。很多专家谈了很好的见解,我大致归纳了一下,主要是这样两个方面:一方面是讲,董仲舒的思想应该享有崇高的历史地位,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学界的足够重视,原因何在?另外一个方面,从正面来讲,他应该享有崇高的历史地位,那么,究竟应该如何给董仲舒定位?我今天的报告也从这两个方面来讲。时间有限,我只能很简单地谈谈我的一些想法而已。


    一、董仲舒的思想为什么一直没有得到足够重视?


    有学者谈到,其原因可能与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方法有关,例如“唯物主义/唯心主义”这样的对子。用这样一种方法去研究董仲舒,就会把他归入唯心主义,而且是唯心主义的一个很典型的代表。确实,董仲舒的思想具有浓厚的神学色彩,这是一个原因。还有学者谈到,到了“文革”的时候,这样一种研究方法更加向“左”的方向偏移,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,董仲舒不仅是唯心主义的问题,更是地主阶级的思想代表,诸如此类的帽子很多。


    我想,这些方面当然是很重要的原因,但是,这些原因还是比较晚近的、外在的。其实,更大的一个原因是:这些年来,可以说从现代以来,对中国古代思想史、古代哲学史的研究,重点都放在宋明理学。很多学者都是研究宋明理学出身的。研究宋明理学的人,很容易以宋明理学为标准,用宋明理学的眼光去打量董仲舒,这样一来,就有问题,就容易发生历史的错位。


    宋明理学家,尤其是程朱理学,对董仲舒是不大看得起的。昨天有学者谈到,中国历史上,排得上号的一流的伟大思想家,从孔子开始排起,其中有朱熹。其实,在我的心目中,朱熹的地位很低,甚至是个“反面角色”。但我今天没有时间去讨论这个观点,我在一些文章中谈过这个问题。宋明理学是帝国时代的后期的哲学,尽管精致,但两千年帝国儒学的基础并不是由他们奠定的,而是由董仲舒奠定的;宋代以来的帝国后期,是中华帝国走向衰落、中国的“内生现代性”发轫的时期,但在这个历史时期的儒学中,程朱理学并不是“开新”的一派,而是“守成”的一派。[ 参见黄玉顺:《论“重写儒学史”与“儒学现代化版本”问题》,《现代哲学》2015年第3期。] 所以,我对朱熹评价不高。


    反之,我认为,董仲舒的历史地位应该重新彰显出来。不能按照宋明理学的思想观念的框架去看董仲舒。他的思想怎么会和宋明理学一样呢?他的思想方法当然是不一样的。你站在你的立场上去看他,他也可以反过来站在他的立场上去看你,这都是很主观的,肯定是不对的。


所以,我认为,董仲舒之所以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,不仅仅有现当代政治上的原因,还有学术本身的原因,就是学界关于董仲舒的研究方法是很成问题的。


    二、应当怎样给董仲舒思想的定位?


    这里我想讲三点:第一,董仲舒思想的历史地位;第二,董仲舒思想对于社会转型的意义;第三,董仲舒思想的当代价值。


    (一)董仲舒思想的历史地位


    我们先来看第一个问题:如何给董仲舒的思想做一个历史的定位?


    其前提是:我们要对中国历史本身有一个历史哲学的框架。这相当于说:如果你要给一个点定位,首先就必须建立一个坐标系,否则你没法给它一个准确的描绘,说明这个点到底是什么。我们看历史人物同样如此,你必须有一个历史哲学的架构,一个坐标系。


    在座的同学们可能比较熟悉的一个历史哲学框架是这样的:据说我们从原始社会到了奴隶社会,又到了封建社会,又到了资本主义社会,然后应该……等等。这个框架大家是很熟悉的,但是今天学术界基本上不用这样的框架来分析中国的历史了,因为这个框架说的是欧洲的事情,不是中国的事情。


    中国的历史,有可靠史料的历史,从社会历史形态的角度来讲,曾经发生过第一次社会大转型。这次社会转型,简单说,就是从“王权时代”转向“皇权时代”。转型以前,夏、商、周三代是王权时代,其基本生活方式是宗族生活方式。天下的政治结构,学界通常把它叫做“家-国-天下同构”。比如说,周武王把天下打下来了,分封诸侯,封的是谁呢?绝大多数都是姬姓宗族子弟。这意味着:天下的结构就是姬姓宗族的家庭结构。那么,在众多的诸侯国当中,有一国是周国,这是最大的宗主国,是由天子直辖的,这个国就是姬姓宗族的核心。所以大家看到,当时是“家-国-天下同构”,这个“同构”就是父系血缘家庭。《礼记·大学》讲“身修而后家齐,家齐而后国治,国治而后天下平”,其实就是这个逻辑。


    但到了秦始皇的时候,中国社会转型了。秦始皇为什么叫“始皇帝”呢?就是说,在这之前,没有这个意义上的“皇帝”,即没有帝国时代的最高统治者。到了这个时候,天下的结构不再是“家-国-天下同构”了。比如说,皇帝要派一个大臣出去任职,这个大臣并不是他家的,不是他一个家族的人。这个时代不是一个“宗族”时代,而是一个“家族”时代。中华帝国两千年,主要的社会斗争并不是什么阶级斗争,而是各大家族之间的斗争。你可以翻翻二十四史,这是很明白的。这就是中国社会的第一次大转型。


    在王权列国时代和皇权帝国时代之间,有一个转型期,大家很清楚,那就是春秋战国时代。伴随着春秋战国时代的社会大转型的,是思想观念的大转型,也就是雅斯贝尔斯(K. T. Jaspers)所说的“轴心时期”(Axial Period)[ 雅斯贝尔斯:《历史的起源与目标》,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,第14页。]。这个时期,诸子百家兴起,儒家是其中的一家。儒家的学说最终取得了国家哲学的地位,这是在汉代才完成的,众所周知,董仲舒在其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。


    我特别想指出:儒家,从孔子开始,接下来是孟子、荀子等,在整个春秋战国时期这个社会转型阶段,有这么一个思想发展的基本趋向,那就是逐渐走向与历史趋势一致的方向,即从王权儒学转向皇权儒学。例如《周礼》所说的“王”,其实已经不是王权时代的王,而是皇权时代的“皇”了。[ 参见黄玉顺:《“周礼”现代价值究竟何在——〈周礼〉社会正义观念诠释》,《学术界》2011年第6期。] 到了荀子,他着重论证的就是要建构一个帝国、或皇权专制的制度。但这个思想转向的最终完成,其实是在董仲舒那里。


    我们知道,荀子作为大儒,培养了两个学生。这两个学生后来被归入所谓“法家”。其中一个是李斯,他是个政治家、实践家。荀子还培养了一个学生——韩非,是理论家。很多人说韩非是法家,和儒家没关系;其实,韩非就是荀子的学生,怎么会跟儒家毫无关系?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,讲所谓“法家”和儒家的关系。[ 黄玉顺:《仁爱以制礼,正义以变法:从〈商君书〉看法家的儒家思想渊源及其变异》,《哲学动态》2010年第5期。] 韩非这样的法家,其实就是从儒家中生长出来的。他顺应了社会转型的时代需要,即从列国时代转向帝国时代这么一个时代转型的需要。所以我经常讲,韩非是“中华帝国制度的总设计师”。


    不过,韩非这个“总设计师”是要打折扣的,因为他的制度设计确实跟儒学的关系不大,而且仅仅是在学术上进行的纸上谈兵,严格来讲,秦始皇采取的很多政策措施,尽管和韩非的思想有相当大的吻合,但他未必是从韩非那里学到的;再者,秦朝的帝国制度是有很大缺陷的,所以很快就灭亡了。


    儒家和政治权力的真正的双向互动,是在汉代。在这之前,不论是荀子也好,韩非也好,他们思想上的建构主要是理论上的东西,并没有真正落实到现实的制度安排上;或者说,当时社会转型还没有完成,现实的很多情况还不是很清楚,所以,他们的具体的制度设计是有很多问题的,不太适用。


    整个帝国时代,真正相当于我们所说的国家“基本法”、“宪法”的这么一个东西,是汉代的东西,那就是《白虎通义》。《白虎通义》认为:“(孔子)已作《春秋》,复作《孝经》何?欲专制正法。”[ 原文作“欲专制正”,陈立《白虎通疏证》说:“卢云:‘“正”下当有“法”字。’”](《白虎通义·五经·孝经论语》)[ 班固等编:《白虎通义》,陈立《白虎通疏证》,中华书局《新编诸子集成本》,1994年版。] 这里“专制”是关键词,这是皇权专制制度的自觉的理论表达。而《白虎通义》的“三纲六纪”,则是两千年帝国制度的核心的制度安排。作为两千年帝国制度的“大宪章”的《白虎通义》,特别是它的核心建构“三纲”,即大家很熟悉的“君为臣纲,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”,那是皇权时代的伦理政治制度安排的一个根本性的东西。[ 参见黄玉顺:《大汉帝国的正义观念及其现代启示——〈白虎通义〉之“义”的诠释》,《齐鲁学刊》2008年第6期;人大复印资料《中国哲学》2009年第1期全文转载。]


    但《白虎通义》并不是一本“专著”,而是一个集体性的东西,相当于是一个御前会议的纪要;[ 见《后汉书·章帝纪》,中华书局1965年版。] 不仅如此,它的许多基本思想,特别是最核心的“三纲”思想,就是从董仲舒那里来的。董仲舒说:“君臣、父子、夫妇之义,皆取诸阴阳之道:君为阳,臣为阴;父为阳,子为阴;夫为阳,妻为阴。……是故仁义制度之数,尽取之天:天为君而覆露之,地为臣而持载之;阳为夫而生之,阴为妇而助之;春为父而生之,夏为子而养之。……王道之三纲,可求于天。”(《春秋繁露·基义》)[ 董仲舒:《春秋繁露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。]


    由此可见,中国社会第一次大转型的思想理论建构,落实到具体的制度安排上,最终真正完成这一工作的其实是董仲舒,可谓集大成者。反过来讲,如果没有董仲舒的伦理政治哲学,那么,整个两千年的皇权帝国制度,特别是它与儒学之间的关系,那是没法想象的。在这个意义上,董仲舒才是真正的“中华帝国制度的总设计师”。


    这就是我给董仲舒的一个历史定位。


    当然,董仲舒的思想,包括他的论证方式,在后儒看起来可能显得比较粗疏,而且有过于浓厚的神学色彩,比如“天人感应”等。但不管怎样,两千年中华帝国的核心制度的总设计师就是董仲舒。这里我要强调一下:中华帝国是我们中国人最值得骄傲的时代,到盛唐而达到颠峰状态。当年你到长安去逛街,就相当于现在到纽约的时代广场逛街那种感受,满街都是外国人,非常开放,叫做“盛唐气象”。


这是我想谈的第一个问题:董仲舒是中华帝国核心制度的总设计师,这一点是谁也没法替代的。


    (二)董仲舒思想对于社会转型的意义


    第二个问题,董仲舒思想对于社会转型的意义。我刚才提到了中国社会的第一次大转型。诸位,我们现在正处在中国社会的第二次大转型之中,这次转型还没有完成。第一次大转型是从“王权社会”转向“皇权社会”;我们现在是从“皇权社会”转向“民权社会”,即转向一个现代性的社会,我们的整个生活方式都在发生转变。


    这里我想强调一点:中国社会的现代转型、现代化——走向现代性,其实并不是西方强加给我们的,而是我们自己的“内生现代性”[ 参见黄玉顺《从“西学东渐”到“中学西进”——当代中国哲学学者的历史使命》(《学术月刊》2012年11月号)、《论“重写儒学史”与“儒学现代化版本”问题》(《现代哲学》2015年第3期)关于“内生现代性”的论述。]。这个转换过程很早就发轫了,可以追溯到宋代。[ 参见吴钩:《宋:现代的拂晓时辰》,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。] 我刚讲了,唐宋之际是中华帝国时代的一个转折点。在那之前是帝国的上升时期;在那之后是帝国的下行时期,并开始出现“内生现代性”现象。这是因为:现代化有一个特点,就是伴随着城市化;而城市化就意味着出现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——市民生活方式。市民生活方式必定在观念形态上有所反映,在民俗、文学艺术、宗教、哲学上有所表现,这就是伴随着社会转型的观念转型,即思想观念的现代化。


    这个“数千年未有之变局”[ 李鸿章:光绪元年《因台湾事变筹画海防折》。转引自梁启超:《李鸿章传》,中华书局2012年版,第六章。],需要儒家、中国的思想家做出新时代的理论建构,包括形上学的建构和形下学、如伦理学与政治哲学的建构。这个工作早已启动了,这里仅就近代以来的情况而论,经过洋务儒学、维新儒学、20世纪的现代新儒学,一直到今天21世纪的大陆新儒学(包括我自己也在做这方面的工作),到现在还没有完成。


    在这个过程当中,我们注意到一个现象,跟董仲舒有密切的关系。这是方法论方面的问题。我们注意到:尽管董仲舒当时要建构的是帝国制度,而我们今天所要建构的并不是古代帝国制度,但两者在方法上却存在着某种不约而同的做法。


    我先说一个大家很熟悉的人物——康有为。对康有为的研究,最近两年在中国大陆非常热火。为什么呢?康有为当年搞维新变法,作为政治活动是失败了;但他建构的那一套理论,其基本的进路,直到今天也不可超越。细节问题,我们暂且不谈。他的基本理路,说起来也简单,就是:通过重新诠释儒学,而与现代性的精神接榫,由此来建构现代性的形上学和现代性的形下学——现代性的伦理学和政治哲学。


    康有为的做法,在儒学内部,就是采用了一种方法论——公羊学的方法。这就跟董仲舒有关了。众所周知,董仲舒是公羊学的第一号大师。他当年之所以能够在思想理论上完成第一次大转型的历史使命,靠的就是公羊学的方法。历史非常惊人的相似,不约而同,好像有一只“看不见的手”,我们的“内生现代性”的思想转型,也是从公羊学开始的。这可以追溯到清代的常州学派,就是庄存与﹑刘逢禄等人的公羊学;接下来是龚自珍、魏源等人;再接下来是我们四川的廖平的公羊学。康有为不过是从廖平那里学了一点皮毛,就非常厉害了,搞出了《孔子改制考》等一整套的现代性的制度设计。现在到了21世纪,大陆新儒家当中一部分人也非常重视公羊学,最典型的就是蒋庆的《公羊学引论》[ 蒋庆:《公羊学引论》,辽宁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。]。总之,中国思想观念的第二次大转型,与公羊学的方法论有密切的关系。而谈到公羊学的方法论,不能不追溯到董仲舒。所以,得好好研究董仲舒的公羊学,从哲学方法论的层面上进行研究。


    我刚才讲了两点,第一点讲的是董仲舒对帝国制度建构的理论贡献,第二点讲的是他的超越时空、超越历史时代的普遍性方法论——公羊学的方法论的意义。


    (三)董仲舒思想的当代价值


    第三,在前面两点分析的基础上,我来讲讲董仲舒思想的当代价值。


    我还是先建立一个历史坐标系。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,纵观世界各国、而不仅仅是中国的现代化过程,就会发现一个普遍的现象:现代化的第一阶段,也就是国民财富原始积累、“经济腾飞”的阶段,各国采取的都不是民主制度,而是政治哲学所讲的“威权主义”(authoritarianism)制度,不论先发国家、还是后发国家都是如此。威权主义的表现形式有所不同:


    先发国家,也就是最早发展起来的“列强”,有一个特点,就是:他们的现代化的第一个阶段,政治制度是什么?君主制度。英国、法国、德国无一例外。例如英国的都铎王朝、斯图亚特王朝、汉诺威王朝,其间还有克伦威尔的军事独裁;法国除了血腥的雅各宾专政,就是波拿巴王朝的第一帝国(拿破伦帝国),随后的奥尔良王朝、波拿巴第二帝国;德国的“铁血宰相”俾斯麦担任首相的普鲁士王国、德意志帝国,以及萨克森王国、符腾堡王国等。但必须注意的是:这些君主制度其实不是古代的、前现代的制度,而恰恰是现代化第一个阶段、走向现代性的制度。一些人经常觉得很困惑:马基雅维利写《君主论》,鼓吹君主专制,为什么大家一致认为他是“现代性的精神之父”呢?其实一点也不奇怪,这是现代化第一阶段的必然现象。


    后发国家有所不同,但也是威权主义。具体说,到了20世纪,世界范围内掀起了民族独立运动、民族解放运动,包括社会主义运动。观察这些后发国家的现代化道路,你会发现,他们所采取的尽管不完全是君主制度,还有党国制度、军事独裁等,但统统都是威权主义的制度。


    这是我想解释的一点:现代化的第一阶段必定是威权制度。当然,现代化第一阶段的历史任务、国民财富原始积累的历史任务完成之后,接下来就是现代化的第二阶段——民主化。这也是全球范围内的普遍现象、普遍规律。但这不是我们这里所要讨论的问题。我们这里讨论威权主义的历史意义。


    那么,这和董仲舒有什么关系呢?回到我刚讲的第一点,董仲舒的哲学所论证的,其实是“古代的威权制度”。威权制度虽然是一种现代性的现象,但它和古代的君主制度有一个基本的共同之处,那就是中央集权主义。董仲舒所强调的“屈民而伸君”、“屈君而伸天”,其实也是一种威权主义:“屈民而伸君”是一种中央集权的制度设计;而“屈君而伸天”则是这种制度设计的形上学的根据。于是你会发现:董仲舒的哲学,包括他的形上学和形下学,对于我们当下的中国政治,具有极强的可参照性。而这一点,所有研究中国哲学、包括研究董仲舒哲学的学者都还没有明确意识到。


    这个问题,我尤其想对德州地区的学者说一说,因为这里是董仲舒的家乡。我觉得,在宣传董仲舒这件事情上,你们在“硬件”上已经做得非常到位了,下一步要好好地做一做“软件”方面的工作。而我觉得,最大的“软件”就在这儿:董仲舒的哲学对威权主义的论证具有何种现代价值?这是因为中国正处在现代化的第一阶段,也是一种威权主义,但还没有找到意识形态的新的话语;虽然开始重视儒学,但其实还没有找到恰当的表达方式。那么,董仲舒的学说或许可以给出一些启示。这是我想献给德州地区的同仁们的一条建议。


    谢谢!


(原载《衡水学院学报》2015年第6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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