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善庄轶事

 第一季、清善庄名称的变迁

  清善庄是陕西省渭南市合阳县坊镇的一个自然村庄，坐落于渭北高原东北边沿，距黄河中游岸边不到10公里。温带半干旱型气候，是汉族人聚居的、目前以农业为主的古村落。

这个村子，还真有些故事。大名叫清善庄，俗称叫东卓子，在历史的变迁中分分合合，现在是两个村子，东清善庄和西清善庄，因为名字比较长，所以村民们自己把这两个村子称为东村或西村，对外则简称东清、西清。听说最近又合为一个社区了，叫做清善社区。追根溯源，“清善”两个字还没丢。

据东清村颜宗胜老师早年一篇文章所述，清善庄原名“鳌山庄”，但没说明具体原因。笔者最近走访中获知，那是因为这个村子有一个民俗娱乐节目非常的出名而得名。

为什么出名？古时，这一带的村子每年闹元宵都必有一个节目，叫“鳌灯山”。那是因为这个村子的西部，也就是今天东西两村交接的地方，确切点是今天的西清善村东部，有一片非常宏大的寺院群，香火非常旺，可以说是合阳东半县香火最旺的寺院。这个寺院的名字今天暂时没有线索，有待进一步调查考证。这个寺院群所在的村落，也是《习仲勋传》作者贾巨川老师的出生地，据他讲，小时候就见过这个寺庙的两座戏台，还有砖砌窑式洞门长廊，类似于今天西安钟楼底座一样。这些寺院在抗日战争中被拆毁，搭建抗日河防工事去了。据有些年纪的村民讲：这个寺庙门房原来还有“哼哈”二将，会鞠躬施礼。只要烧香人一进门，走上一两步（踩中机关），“哼哈”二将马上就会弯腰点头，欢迎进香人。解放后到七十年代只留一些残墙土堆，生产队时，为西清村打麦场，开放后此处变为宅基。这个寺庙的南侧，还有一涝池，就是今天西清村的涝池。涝池东侧崖下，原为一大型榨油坊，今天已经成为清善社区公共事务活动中心。

这里重点要说的就是这个榨油坊，他当时的规模和生产能力必须满足寺院的灯火的油耗，以及附近百姓生活所需用油。笔者小时候也经常去这个榨油坊，后来在改革开放后，还有打窖人，从附近土层里挖出几大草笼“亚油子”（古代的小油灯，烧制的陶器，中间有灯柱，灯柱是空的，可以穿灯芯，大小也就一寸半的直径，高不过一寸的圆型陶制灯具）。

据村中退休老人贾泉勇老人说，因为寺院香火旺盛，每年正月闹元宵，就有很多游戏节目，其中一项就叫“鳌灯山”。据说是搭建十几层架子，然后用箩筐把“亚油子”摆满点亮，下面箩筐多，上面少，人工搭建一座大型灯塔，而且可以移动，估计是用人力抬着走。最下一层可能是十几个箩筐的亚油子一起点亮，往上依次减少每层的箩筐数，最高一层为一个箩筐的亚油子油灯，大约五六丈高。用今天的思维想象一下，就知道在正月十五的夜晚，方圆数十里都可以看见这么大的一个灯塔。不仅造型宏大，而且能照亮四方，也许是为了弘扬佛法、广布恩惠吧。总之，因为能够搭建如此造型和规模的灯山，且在周围村庄的“灯山”中独占鳌头，所以这个毗邻最大寺院的村子就叫“鳌山庄”。

据说在明代，有一县令正月元宵节慕名而来看灯山、查访民情、寺院烧香、与民同乐，得知“鳌山庄”民风淳朴，夜不闭户，路不拾遗，在其为官期间竟然无一件民间诉讼，颇觉感慨，又有感于寺院教化善道，于是决定把“鳌山庄”改为“清善庄”，于是清善庄这一名字便使用至今。

东清善庄颜姓为主，西清善庄贾姓为主，两个村子少说也四、五千人，在历史上可是个大村。据说在元代以前，这个村子还称作“秦家门豁”。后来又被称为受安里（见于《追远堂颜氏族谱》）、清善乡（见于晚清及民国地契）、鳌山庄等名称，通俗的说法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东卓子。合阳有个东卓子，也有个西卓子，在今天的知堡社区。这每一个称谓里面都有一段难以磨灭的故事。

  目前，清善庄村民以颜、贾俩姓为主，目前还有其他姓氏如:  秦、张、周，李，王，张，鲍，侯，孙，翟，卢，吕，申，刘，许，高，马，牛，石，陈、党、姚、焦、安、许、郭、岳、梁、梅、华、苗、支……等姓氏，加上颜贾二姓计30多个姓氏。秦姓和张姓据村中老人代代相传说是老姓，其他姓氏大多是民国到解放前后移民到此地居住繁衍生息的。

相传这个村的历史也不少于三千年，颜姓贾姓据其两家族谱记载是明朝初期迁入，明朝以前的历史，目前笔者手头的史料或证据暂不足以证明，但有一座土塔，位于目前村子的东边田地里，可以说是铁证如山。这座土塔的历史，笔者根据合阳县民俗史专家行相斌老师有关文章《四镇八塔七十二圪垯》的考证，它大约在17世纪之前成塔。且在汉代，就有韩信驻军十万“木罂夜渡”，至今为止，这个村庄的东南部，还有一块田地的名称就叫做“军家坡”，地形与地理位置与“木罂夜渡”的历史不谋而合。笔者觉得行老师是留有余地的探索，照此推理，这个村子在汉代就已经形成规模。这个村子东头土塔所在位置的地块就叫“秦家门豁”，据村中老人们讲，那里原来是这个村子的中心位置。周边还有很多寺庙，有马王庙、牛王庙、娘娘庙、后来还有关帝庙、财神庙等。因为战乱、瘟疫等，秦家门豁这个村子最终毁掉了，村民几乎死光了，原有村落无法居住，只能另择居地。所以，在明朝，村子中心西迁至今天的位置，也就有了村中先民“秦姓”和“张姓”的存在，这也就与“秦家门豁”这个名字对上号了。不单如此，秦姓乃秦人所独有之姓氏，此地所在位置为西河之地，在秦朝为边关地区，驻军是必然的，“军家坡”地名的由来也不是空穴来风。秦朝军士的后代，在此繁衍生息，也就难能可贵了，也就不见怪了。今天耕种“秦家门豁”地块的村民，80年代经常在地里面可以捡到古时的砖瓦残块。

【清善庄颜氏古宅门楹对联】

姓氏和人群、乃至村名的变迁，只能说明社会的进步，更能证明一件事:  那就是清善庄多元姓氏文化的存在和清善庄的包容。

包容这二字，写出容易，做到很难！包容二字，小到家庭，中至州府，大到国家，再大到地球。无论是家长里短还是诸侯争霸，再到世界格局的变换，最终合谐统一的只能基于两个字:  包容。这两个字的能量可以说，岂今为止的和平昌盛都离不开，也是解决一切家庭和社会矛盾的灵丹妙药。如若用这两字衡量或对比一下你现在的生活状态，或看看现在的世界格局，未来的走向，……

此段文末，笔者想说的是，清善庄是一个民风淳朴的村落，包容是他最大的特点，历史是曲折的，未来是美好的，扬其长，避其短，团结奋进才是重点。传承美好优秀的村风，民风，才是我们这代人应该做的。弃小隙，求共赢，才是我们的未来，也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！

在此，祝福古老的清善庄，我的家乡，也就是今天的清善社区，能够正视历史，拥有最美好的明天，努力能成为合阳县最美丽的乡村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作者：颜汝毅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资料提供：贾全勇、贾巨川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20年2月1日星期六草于兰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