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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孔颜乐处”――论题与释义的演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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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才里 发表于 2015-4-9 15:57:5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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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第十一届世界颜氏联谊大会“成都国际学术研讨会”——论文作品)


徐湘霖(女)
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 教授


近阅《宋元学案》、《明儒学案》,发现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现象,即作为儒家的传统沦题“孔颜乐处”几次出现,且出自不同时代人之口:既有北宋理学开山周敦颐的论述,又有宋代理学创立者程颐的揭示,还有明代心学家王阳明及后学罗汝芳的阐释,但是,细细揣摸和体味上述几人的说法,不能说他们之间没有差异,再回溯“孔颇乐处”的原初涵义,似乎也能感受到这论题释义的“历时性”的演变。释义的演进一般来说不外乎两个原因,一是时势的变化,二是思潮的荣衰。如果说全面点,还可加上一条接受者的“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”。这些道理众所周知,无需多费笔墨。最重要的是,论题的释义发生了怎样的变化?释义的差异让后人窥见了什么?“孔颜乐处”这—论题亦应作如是观。

“孔颜乐处”论题源自于儒家创始人孔子及其弟子颜回的故事。最典型且为后人津津乐道者有二:一为孔子自述:“饭疏食,饮水,曲肱而枕之,乐亦在其中矣。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”(《论语·述而))一为孔子衷心赞美弟子颜回的行为:“贤哉回也!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改其乐。贤哉回也!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按传统儒家说法,这两则故事表达了同样一个主题,即“君子谋道不谋食”(《论语·卫灵公》),“忧道不忧贫”①。后来儒家将孔、颜的这种生活方式或人生境界概括为四个字:“安贫乐道”。这就是“孔颜乐处”的原初涵义。对”安贫乐道”的经典解释,以《札记·中庸》中的这几句话最为妥贴:“素富贵,行乎富贵;素贫贱,行乎贫贱;素夷狄,行平夷狄;素患难,行平心患难;君子无人而不自得焉。”也就是说,人生境遇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化或遭遇何种状况,君子都能“乐道”且“自得”之。在孔子那里,乐道也就是乐仁,因为道与仁是二而—的。②

到了两宋时代,新的儒家形态产生,这就是被人称为的宋代理学。理学的早期代表人物周敦颐、二程都与“孔颜乐处”结了缘,并且周敦颐与二程还有一段师生缘③,老师还经常以“孔颜乐处”来考问学生。据程颐自述;“昔受学于周茂叔,每令寻仲尼,颜子乐处,所乐何事。”④“孔颜乐处”不就是“安贫乐道”吗?周敦颐难道不同意这个传统解释定要翻出新意?周敦颐以“孔颜乐处”点化二程,难道与他自身经历有关?据佛教禅宗方面资料来看,确实如此。《居士分灯录》卷下云:
周敦颐,宇茂叔,舂陵人,初见晦以祖心,问教外别传之旨。心谕之曰:“只消向你自家屋里打点,孔子谓,‘朝闻道,夕死可矣’,毕竟以何为道,夕死可耶?颜子不改其乐,所乐者何事?但于此究竟,久久自然有个契合处。”
又《佛法金汤编》卷十二云:
濂一日扣问佛印阮禅师,曰“毕竟以何为道?”元曰:“满目青山一任看。”濂拟议,元呵呵笑而已,濂脱然有省。
“教外别传”本是掸宗的独家专利,晦堂祖心掸师面对儒士请益,偏秘不示人,反而要其在“你自家屋里打点”,且拈出儒家的两则典故点化周敦颐,这就像禅宗的公案故事一样,而周敦颐与佛印了元之间的问答也与禅宗“机锋”无异。由此可以看出儒佛在新时代中(与隋唐相比)会通的情况,也找到了周敦颐偏爱“孔颜乐处”的原因。周敦颐在此“脱然有省”,悟到心义与新义,从而开辟宋代理学思潮(狭义地说)。进一步说,周敦颐内心也是希望二程于此“脱然有省”,对“孔颜乐处”能有所了悟。不过,后来的事情表明,二程并不买周敦颐的账。这是后话。
那么,周敦颐对“孔颜乐处”的涵义是怎样翻新的呢?他在其“传道之书,”⑤《通书》中有着明确的释义:
颜子“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而不改其乐”。夫富贵,人所爱也;颜子不爱不求而乐于贫者,独何心哉?天地间有至贵至富可爱可求而异乎彼者,见其大则心泰,心泰则无不足;无不足,则富贵贫贱处之一也。处之一,则能化而齐,故颜子亚圣。⑥
从人生际遇层面看,周敦颐的释义其实与《札记·中庸》所述相比较,也没有多少新异的地方。但是从哲学义理看,周敦颐确有新异处,即从存有论的立场论述颜子何以为“亚圣”。换言之,颜子“乐贫不爱富贵”是因为他见了“天地间”的“大”,人们所希求的富贵仅是“小”。颜子在存有论上能达到“见大忘小”的认识,那么在人生观上做出“处之一”(对外境言)、“化而齐”(对内心言)的行为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。
这个“天地间至贵至富可爱可求”的“大”是什么呢?周敦颐有解释:“天地间至尊者,道:至贵者,德而巳矣。”⑦这是从存有论层面说,而从人生观层面(即道德理性的实践)来说:“道义者,身有之则贵且尊。”⑧更明白地阐释,这便是儒家所说的“圣人”,因为圣人便是“奉天道而行人道”。“天地间”的“大”与人间的“圣”便通过道德践履而联接在一起.不过,仅仅从上述阐释中还看不出周敦颐作为“理学开端”的特异处,因为它们还显得是从一种“外在观察”而得出的结沦。而理学的进路,是扬弃佛教心性论而开显出儒家心性论的“内在体验”之路。⑨从这点看周敦颐的思想才能理解“理学开山“的底蕴,也才能把握“孔颜乐处”乐在何处的存有论立场。
周敦颐在《通书》其他章及《太极图说》中明白阐述了“理学内在体验”的认识。在此只拈出两点加以说明:
1.借用儒家传统资源,如《中庸》之“诚”,《易传》之“乾道”,开显新思。“诚者”, 圣人之本,‘大哉乾元,万物资始’,诚之源也。‘乾道变化,各正性命’,诚斯立焉。纯粹至善者也……”⑩,又谓:“圣,诚而已矣。诚,五常之本,百行之源也。”○11在这里可以看出“诚”的本来面目,既是“天道”,又是“人道”,既是道德最高标准“圣”,又是一切道德意识和伦理行为的本源。颜子被称为“亚圣”,周敦颐也许认为他只达到了“乐道”层次,还没有升到“诚”这一层。
2.点明成“圣”之路在“无欲”。“圣,可学乎?曰:可。曰:有要乎?曰:有。请问焉,曰:一为要。一者,无欲也。”○12又谓:“主静(无欲故静),立人极焉”○13,“人极”指做人的最高标准,也就是“圣”。熟悉三教思想的人都知道,“主静”,道教之说也,“无欲”,佛教之说也,作为儒家的周敦颐巧取释道之说,与儒家传统资源“成圣”之说融摄一味,开创了宋代理学的向内返求的致思途径和工夫方法。所以才有周敦颐是“后世儒者鼻祖”的说法○14。从“无欲”成“圣”角度看孔颜所乐何事也就好理解了。爱求富贵是人的大欲望,颜子不爱不求可说已达到“无欲”境界,内心“无欲”,外界或顺或逆自然不能扰乱其心,且能安然享爱“道”、“德”带来的乐趣,这就是趋向于“圣”的进境。周敦颐说颜子“亚圣”的原因或许正在于此。
周敦颐有上述体验,他从“孔颜乐处”点拨二程就是毫不奇怪的事情。令后人感到奇怪和不解的事情在于,对周敦颐的评价,二程与后世的张栻、朱熹、魏了翁等人大不相同,直白地说,就是一“贬”一褒.二程与周敦颐虽有一段“师生缘”,但是二程否认自己的思想源自周敦颐或其他人,这从程颢以下一段话可证:“吾学虽有所受,‘天理’二宇却是自家体贴出来的。”○15”宋代理学的名称由来就在这里,而与周敦颐似乎无甚关联。相反,在周敦颐的思想构架中,“理”还从属于“德”,是“德”下面的一个子目,而与爱、宜、通、守并列,又谓“理即礼”○16,其基本涵义还是儒家传统意义上的纲常伦理。二程终其一生很少提及周敦颐,更莫说周敦颐什么思想贡献了,这与朱嘉等人大肆赞美周敦颐形成了解明对比.二程不讳言自己的好恶,他们认为同时代的思想家称得上“不杂而纯粹者”只有三人,即张载,邵雍、司马光○17。所以有学者断言:宋明理学的真正创立,则是从二程天理沦思想体系的确立为标志”○18。对“孔颜乐处”,二程也有着与周敦颐不同的理解:
鲜于问;“颜子在陋巷不改其乐,不知所乐者何事?”先生(指程颢——引者按)曰:“寻常道颜子所乐者何?”先曰:不过是说所乐者道.“先生曰:“若有道可乐,便不是颜子。”○19
这番回答颇像禅门的“机锋”,程颢所说的具体涵义不敢妄加猜测。在这里只想指明一点,周敦颐作为“理学开山”(按朱熹等人说法),其思想更多地带有“旧”的色彩,即因袭《中庸》、《易》的成份多,杂揉释、道的思想多,且周敦颐发明心地得力于禅宗门○20。二程强调自家体贴,注意拒斥释、道思想,时刻标榜“纯粹”的儒家形象,自觉创造儒学新的形态,这样,二程与周敦颐之间似乎确有“鸿沟”存在。对传统的儒家论题“孔颜乐处”作出不同甚至是迥异的释义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。



从新儒学的形态分类学来看,两宋与明代差异不可谓不大,宋代理学、明季心学,一“理”一“心”,“冰炭不容”,心学家对“孔颜乐处”的释义自然不同于理学家。罗汝芳是阳明学派中泰州派的杰出人物。《明儒学案》中引有他对“孔颜乐处”作出的一段完整解释,这段释义来得相当明晰:
问:“孔颜乐处?”罗子曰:“所谓乐者,窃意只是个快活而已。岂快活之外复有所谓乐哉?生意活泼,了无滞碍,即是圣贤之所谓乐,却是圣贤之所谓仁。盖此仁字,其本源根柢于天地之大德,其脉络分明于品汇之心元,故赤子初生,孩儿弄之,则欣笑不休,乳而育之,则欢爱无尽。盖人之出世,本由造物之主机,故人之为生,自有天然之乐趣,故曰:‘仁则人也。’此则明白开示学者以心体之真,亦指引学者以人道之要.后世不省仁是人之胚胎,人是仁之萌蘖,生化浑融,纯一无二,故只思于孔、颜乐处,竭力追寻,顾却忘于自己身中讨求着落,诚知仁本不远,方识乐不假寻。”○21
与处在北宋初年的周敦颐、二程相比,五百年后的明末心学家罗汝芳对“孔颜乐处“的释义可说是别具只眼,焕然一新。他们之间的“历时”差异是非常明显的。这些差异可细敷如下:
在用语上,罗汝芳不用“圣化”式语言,而是直截了当地用日常生活中的“口语”来描绘儒家的贤圣境界,如“快活”、“天然之乐趣”、“自己身中讨求着落”等。用语的变化显示了时代风气和社会思潮的变化,从仰望圣贤到平视圣贤,从圣贤可望而不可及到氏人百姓亦能真正做回圣贤,这可由明末的“思想解放”、“放情纵乐”风气可证。纵观世界上思想的演变都有一个规律性的现象,从神圣化降落到平民化。返观宋明新儒学形态,从“理”学到“心”学,从“天理”到“人心”,亦可看成这个规律性现象的具体演变轨迹。在成圣指向上,周敦颐、二程虽有差异,但他们都主张从下指上,即超凡入圣。通过“无欲故静”(周敦颐)、“涵养存静”《二程)的工夫○22,落实“人人皆可成尧、舜”的儒门宗旨。而在罗汝芳这里,成圣指向是由上往下,就是即凡即圣。换言之,在“自己身中”讨求“天然之乐趣”就是“孔颜乐处”的“乐”,这种乐(贤圣)就等于“快活”(凡人)。罗汝芳明白地批评不在“自己身中讨求着落”的“向上竭力追寻”的做法。这一差别,我们可看作是“理学家”和“心学家”的差别。
在“乐”的内涵上,北宋初叶的理学家们重点放在“见大见小”的思想认识上,这种认识建立在外向观察上,所以有“天地间至尊至贵”的说法。而在明末心学家这里,乐就是平民百姓凡人每刻都在发生和都能体会到的“快活”,也就是“无愁而已”○23。罗汝芳举初生的婴儿(赤子)对外界的本能反应为例证,说明乐的天生天成,非外寻可得,且这种发自本能的乐有着“生意活泼,了无滞碍”的特征。所以,赤子是无所不知,无所不能:“今试抱赤子而弄之,人从左呼,则目即盼右,人从右呼,则目即盼左,其耳盖无时无处而不听,其目盖无时无处而不盼,其听其盼盖无时无处而不转展,则岂非无时无处而无所不知,能也哉?”○24以乳臭未干的婴儿的本能反应诠释儒门圣贤的境界,显然是一个“时代性”的变化象征,与“天理”说确有显著不同。
在“乐”的功能表现上,理学、心学家都有一个共同特点,即与日常行事诗人接物放在一起说,这是儒家的传统,而与佛教的脱离世网迥异○25。不过,在罗汝芳这里,说得更通透些:“……故圣贤之学,本之赤子之心以为根源,又徵诸庶人之心,以为日用。”○26圣贤的存有论根据在于心,而圣贤心与庶人心无异,才有儒门“人人皆可成尧舜”的结论。罗汝芳进而批评先儒(包括理学家)“神圣化”的做法,即圣贤气象说,而强调在日用间即是圣贤的事情,如“我今与汝终日语默动静,出入起居,虽是人意周旋,却自自然,莫非天机活泼也。即与今日,直到老死,更无二样。所谓人性皆善,而愚妇愚夫可与知与能者也。”○27从本身来体会“天然之乐趣”,发自天性的言语举止都是“人性善”的自然流露,这就是圣贤的功夫,“此只是才情才到极平易处,而不觉工夫却到极神圣处也。”○28罗汝芳这种说法当然与那种专门去做“无欲故静”,“涵养存敬”以培养“圣贤气象”的工夫拉开了距离,更具“平民化”特征,更能吸引大众。
在“乐”与仁的关系上。罗汝芳构造了以下逻辑:仁=人(心)=乐,人与仁是“生化浑融,纯一纯二”的关系,在二者间划分鸿沟是不对的,而孔、颜乐处在“身中”,是身的天机自然呈现。从人到仁,实际上就是“仁者人也”,没有身外的仁,仁乐一体。进一步,罗汝芳把仁归结于天地之大德,心体之真,仁便取得了存有论的根据,而不仅仅是有关人与人之间的伦理,说“天然”,说“生机”,说“赤子”等等,都是为了表明“仁者人也”,而不是说人之上另有仁也。心学家特异处还在于不仅强调人,还要点明人心,“且问天下之人,谁人无心?谁人之心,不是赤子原日之心?”○29因而,一切道德践履都是多余的,也不需要仰慕圣贤:“仁,心体也,克复便是仁。仁者完得吾心体,使合着人心体,合着处便是归仁。此只在我心体上论,不是说天下皆归吾仁。”○30正是有这种看法和体悟,罗汝芳才说“孔颜乐处”要在“身中讨求着落”,也才有“生意活泼,了无滞碍”的描叙,天机自然流露(也就是今人所谓本能反应)就是“快活”。
从古今中外的思想发展史上看,思想不断生成并逐渐演变本身就是一种规律。但在释义模式上,中国有自己的传统,这就是“我注六经”、“六经注我”两种。从上面“孔颜乐处”释义的历时性差异也可看见这种规律与模式在具体论题上的变化。当然,全面而系统地考察“孔颜乐处”释义的演变,肯定还会发现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。不过非本文所能容纳,只有留待他日了。


注 释:
①《论语·里仁》:“士忠于道,而耻恶衣恶食者,未足与议与。”
②《孟子·离娄上》,“孔于曰:道二,仁与不仁而已矣。”
③(宋)周敦颐与二程是否有师生关系,当代学者多有分析。参见蔡方鹿《程颢颐与中国文化》,第16页,贵州人民出版杜,1996年。
④(明)黄宗羲《宋元学案》卷十二《濂溪学案》下,商务印书馆,1993年。
⑤⑥⑦⑧⑨⑩○11同上。《通书》黄百家案语。
○12○13(宋)周敦颐《通书》第二十章,转引自《宋元学案》卷十一《濂溪学案》,上。
○14(宋)周敦颐《太极图说》,转引自《宋元学案》卷十一。
○15○17《二程集》,第42页,中华书局,1981年。
○16(宋)周敦颐《通书》第三章、第十三章,转引自《宋元学案》卷十一。
○18蔡方鹿《程颢程颐与中国文化》,第266页,贵州人民出版社。
○19(明)黄宗羲《宋元学案》卷十五《伊川学案》,商务印书馆,1933年。
○20周敦颐自述:“吾此妙心,实启迪于黄龙,发明于佛印。”转引自[日]忽滑谷快天《中国禅学思想史》第553页,上海古籍出版社,1994年。
○21○23○24○26○27○28○29○30(明)黄宗羲《明儒学案》卷三十四《泰州学案》三,中华书局1985年。
○22蔡方鹿《程颢程颐与中国文化》第三章,贵州人民出版杜,1996年。
○25程颐:“佛之所谓世网者,圣人所谓秉彝也。”见《粹言》卷一,《二程集》第1180页,中华书局,1981年。
收稿日期:2010年8月23日
徐湘霖,女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 教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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